大概2020年的时候,我跟广西一个小地级市的本地地产老板见面吃饭,聊起他在当地最大的综合体项目,大概是10万方的商业,10万方的办公,再加20万方的住宅。当地的住宅大概能卖4000块钱吧,扣除开发成本和税费,就算住宅百分百全卖了,每平米大概有300块钱利润吧。在我的理解里,住宅的这些利润全贴到商业和办公里去,也是完全不够的,根本没什么用。在这种小地级市,大型商业体和办公建筑,根本就没有市场,租也租不出去,卖也卖不掉,只能烂在自己手里。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建。
不过这位老板当时踌躇满志。作为当地的纳税大户,他所有的开发成本都是从银行贷款来的,贷款期是从2015年-2022年,当时还不需要还本金,利息怎么都能还得起,根本就不担心。这位老板也是兴高采烈的优先把商业体和写字楼群都建了个七七八八。当地政府当然也很高兴,这都是GDP,可以算政府业绩的。
一直到去年,贷款到期,项目的商业和写字楼根本经营不了,住宅挣的那点微薄的利润,全砸到商办体身上,也远远不够,这玩意就跟吞金兽一样,多少钱砸进去都听不到响。于是,这位老板光荣的炸雷。当地留下了一个烂尾楼项目,和数以十亿计的债务窟窿,永远都不可能解决。
这大概就是2015年到2021年,中国GDP高速增长背后的一个小小的故事。它可以告诉我们,GDP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我们今天需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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