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把《花月杀手》看完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了不到一小时说过的：
片子出了大问题。
这个问题有多大呢？

它只是保持了老马的普通水准。距离《出租车司机》有出租车的距离，距离《愤怒的公牛》有公牛的距离。

问题到底是什么？
是导演和观众的双向问题？

中午看完并回味了几个片段后，我知道我为什么说出了大问题了。在我看来，马丁，罗思，小李，德尼罗…这是什么配置？满分搭配。
因此期待值有多大？101分。
起码是辆保时捷911，但第一次看到的似乎是一辆奔驰E300。

整体平铺直叙，说不疾不徐娓娓道来也可以。一切毫无缺点，集中了影史上的闪光册拍了一个没缺点的电影。既没缺点，也挑不出问题。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没问题就是问题。

现在回想《爱尔兰人》时，问题就已经出现了。这两部片子几乎都没出现“电影的光”。
我的意思是，老马是创造过光的导演，或许他已经认为所谓的光已无足轻重。
的确是无足轻重。
电影有什么重要呢？

老马的普通水准是什么呢？
发挥正常，没有错误，甚至没有缺点，虽然电影的配置，已严重抵达云端，老马，小李，德尼罗…看上去没发挥出来，或者说发挥空间不大，但是还要怎么发挥呢？
开着奔驰轿车去街头和保时捷比谁跑的快吗？

也许它就是这样，和爱尔兰人一样，从头写到尾又从头拍到尾，需要思考的是，除了保守之外还有什么？

有时也在想，对爱尔兰人还要有什么批评吗？仅仅看到德尼罗、阿尔帕西诺、乔佩西出现一个画面中，还要批评吗？
到了花月杀手，有小李和德尼罗难道还不够吗？况且，电影起码保持了老马的水准。

或许有另外一种更大可能，他们都不需要证明什么，他的电影就跟生活一样，没有波澜起伏就是最好的日子。

这样一想，呀，小看马丁了不是？

人家早就过河扬帆到达彼岸了，咱们还在摸石头呢。

马丁最后展现的是稳。

他不会绞尽脑汁弄一个抖机灵或者设计精巧的故事来俘获我们的肾上腺素了。

摸石头的时候，也会想到，有一天你成了马丁，你不会绞尽脑汁去讲一个看似精巧的故事。你甚至不会去构思精巧，那些路他创造过了，那大概是电影的另外一种高度。他离开了殿堂，站在殿堂外面，不再琢磨如何进入殿堂。

宝马mini再mini也不是宝马。
奔驰E也叫奔驰小S，年纪大了，喜欢稳重。

至于评价包括小李在内等人的演技……哈哈，有这个必要吗？像内地演员一样十秒钟呈现出七八种表情和心理活动显得很有演技吗？
有什么必要呢。

不炫技的结果大概是看着都没冲动了。

小李不是华尔街之狼，德尼罗不是出租车司机，老马也不是愤怒的公牛，80多岁了，故事也不是那种故事。

有必要冲动吗？
没有。
只有一种必要：稳定输出的必要。

《花月杀手》就像一套真正的羊毛西装，里外三件套，闪闪发光的怀表，眼镜，甚至细心地给到了衬衫上的银扣…但人们被抖音快手这些破玩意弄的，只喜穿拖鞋和棉大衣了。

上台面的衣服还得是羊毛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