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保守主义,也就是重新认识那些传统西方价值并重新高扬起自由主义、西方文化和宗教传统的旗帜的意识形态,将再次成为主流。
米莱只是个开始。
在阵营分化,全球商业帝国在完成前一轮扩张后开始收缩盘整的历史时期,在战争的阴霾因战争观念和格局的改变重新笼罩在新世界上空的时刻,繁荣预期受到挑战的西方民众现在需要的,是安全感,也是重拾自信。
从政界到学术界到流行文化圈,对社会心理需求较为敏感的才智之士已经捕捉到了接下来他们需要回答的问题:
“我们是谁?”
“我们的优势是什么?”
“我们和他们(伤害链)的区别是什么?”
“我们会取得胜利吗?如果会,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肯站出来回答这些问题的人,肯摆出愿意为大众提供答案的姿态的人,哪怕给出的答案并不完美,也会得到选票,也会受到追捧。
民主已经成为西方传统的价值观,而直面大众的困惑,关注大众最关心的切身利益,是民主国家的政治家最基本的操守——这体现的是对选民的尊敬。
和出身商人的川普不同,米莱是一位经济学家。在新保守主义意识形态发展完善的过程中,他的学术背景让他能为自己的观点提供更强的理论支撑。
我完全可以想象接下来在欧美各国,还会有更多优秀的各界人才加入新保守主义阵营,用自己的研究,用自己的努力,用自己获取的大众支持来壮大新保守主义的声势。
而新保守主义的成型,会成为全球商业帝国疆域内部社会大众突破共识瓶颈的契机。
西方会再次团结起来。
然后胜利。
只是这胜利将与全球商业帝国疆域之外的伤害链国家底层生产者,无关。
美国曾是一个长期奉行孤立主义的国家,真实的美国,从立国那天开始就只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连欧洲的事务都不想干涉,和中共宣传论调中“热衷于对外侵略扩张”的形象完全相反。
这是国家级的“岁月静好”。
往后则会是世界级的。
产业链确实有扩张冲动,英国人曾经把他们的商船开进茫茫大海上他们能找到的每个港口。但这是属于行商的冲动,不是属于坐贾的冲动,商人们并没有在每块不毛之地修建店铺只为“填补空白”的愚蠢想法。
商人们确实有意愿和哪怕最原始的部落做交易,把哪怕食人族的营地添进商队的巡行路线里,只为用廉价的外地商品换取一些有价值的当地土产。
但商人们并不会因此就产生用现代文明、现代生活方式改造原始部落,让部落里的孩子学会使用电脑、手机的想法。
那是慈善家才会有的想法。
那是需要以传教士式的宗教热忱来支撑的行动。
只要伤害链阵营没有试图对产业链输出伤害,产业链阵营就会甘于和伤害链老死不相往来。
世界级的岁月静好,就是台湾并不想反攻大陆,韩国也无意侵略朝鲜。
产业链,只不过是一道由打工人创建起来的,提升人类价值的天梯。
而天梯对占领泥潭是没有野心的。
虽然在泥潭、粪坑里翻翻滚滚的蛆们决不相信世上居然有人既不吃屎也没有兴趣抢屎。
天梯关心的,只是自身的完善,只是向上的延伸。
新保守主义会增强西方的价值自信,重建西方的社会共识,也会强化以阵营为单位的孤立主义。
现代人会展开与古代人的切割和隔离。
你愿意做奴隶就做奴隶好了,你不想要自由就不要好了,你觉得拥有工资条你就受制于资本家就对党不忠诚不老实了,那你撕掉工资条继续挣工分好了。
反正失去了产业链的技术支持,失去了由双链交缠、奴隶和打工人混居而来的打生命价格战的机会,伤害链就不再有威胁产业链的本钱。
现代战争打的是什么?
是军工产业链的产能和效率。
而古代战争打的是炮灰数量和组织度,是伤害输出功率。
当阵营分化最终走向了现代人与古代人的分化隔绝,走向了现代军工体系与古代战争理念的分化隔绝,当产业链阵营发现只要严格执行技术封锁,伤害链国家的技术和经济水平就会退化到与他们的文明模式相适应的水准,也就是更接近冷兵器时代的水准,产业链阵营就会打着尊重对方传统的旗号这么做。
象商人们对生活在丛林、荒漠地区的原始部落那样。
任其自生自灭。
新保守主义将成为新的政治正确,新的政治正确将不再要求欧美列国的民众张开双臂拥抱来自伤害链国家的文化和价值观。
自由,才是自由民的传统。
甘受奴役甘心雌伏只是奴隶的传统。
象“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一类的伤害链伦理观念,以传统为名试图延续到现代人的生活中的等级观念、身份政治,将被彻底扬弃。
试图保持政府与民众之间的伤害力落差因此致力于弱民、愚民,试图保持父辈与子辈之间的伤害力落差因此“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试图保持丈夫与妻子之间的伤害力落差因此剥夺女性的受教育权和工作权利的做法,将不再受“多元文化”标签的保护。
伤害链国家会一个个的实现去工业化,恢复其原始部落、古代帝国的本来面目,同时也会失去打现代战争的能力,会在军工产业链持续退化后连骚扰产业链国家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世界将走向的未来,这就是我们将走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