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于轼分析你为什么富不起来:从财富创造和财富分配看中国经济。看中国的经济主要看两件事,即财富的创造和财富的分配。如果这两件事都做得不错,经济就没有大毛病。当然,经济不等于一切,经济没有毛病不等于可以高枕无忧。而且现在没有问题不等于将来也没有问题。静态的表现未必与动态的发展相一致。
经济的好坏主要还是看财富的创造或GDP的增长。就这方面来看中国是干得很不错的。全世界没有几个国家的经济增长率能够达到10%的。
而且这几年经济高增长并没有伴随通货膨胀,没有巨额债务,也没有明显的瓶颈制约。值得关注的是经济有没有泡沫。高增长最怕有泡沫。这方面有不少争论,特别是房地产业。但据我看,泡沫还不是根本问题。
根本问题是我国巨额储蓄所形成的流动热钱。几千亿的热钱流入房地产业,就可能引起房地产的泡沫。这些钱如果流出房地产业,那儿发生泡沫的危险性将减少;但是如果流进了股市,股市就可能出现泡沫。
所以泡沫的问题在于热钱太多。解决的办法是通过改善投资环境,鼓励民间直接投资,保护中小企业,打通他们融资的渠道。改革成功皆因符合经济学原理我国从政治上全权、经济上严控的时代走向民主和市场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改革还没有完成,在以后的改革中应该减少改革的障碍,给改革的先行者较多的保护。经济改革以后的27年,除了1989-1990年因受政治气候的影响,经济增仅为4%)之外,以后的增长率从来没有低于7.6%,
这样的增长率在别的国家看来是求之不得的。但在中国就算很不理想。1992-1993年增长率最高达到14%。改革以来经济平均增长率也接近9%。这不但在中国算是空前的,在全世界恐怕也算创纪录的。
尤其是在一个13亿人口的大国中,经济这样高增长,改变了世界经济的格局——中国的崛起成为本世纪初的全球性大事。我们往往已经习惯于这样的高增长,不感觉特别。
如果跟新中国建立后的30年作比较,就能发现改革开放以来的可喜变化。新中国建立时中国有5.3亿人口,但很大一部分人吃不饱。喂饱这5亿多人,始终是摆在中国政府面前的最大难题。中央提出了许多方针政策,从粮棉的统购统销,以粮为纲,到农业学大寨,搞了30年,吃饭的问题一直没解决。
但是这些年经济改革就彻底解决了吃饭问题。我不是历史学家,根据我有限的历史知识,中国几千年从来没有能够彻底解决吃饭问题。即使在正常年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挨饿。现在大家不但吃饱了,而且不少人吃得太好,营养过剩,要减肥。
拿这一点看中国的变化真是翻天覆地。再拿住房来看,新中国建立后30年基本上没建过多少宿舍。人口从五个多亿增加到九个多亿,但是住房还是那么多。
拥挤就是唯一的结果。改革开始时,全国人均住房面积只有6平方米。现在已经超过20平方米了。这个人均住房面积增长是在最近10年内实现的。可以对比的事情不胜枚举。经济改革前和现在的最大区别就是社会财富的巨大增加,人们物质生活的巨大改进。
大家对现实不满,但是千万别忘了今天享受的物质财富完全是经济改革的成果。当全世界都认为我们了不起的时候,我们自己不要犯糊涂,不要否定经济改革的伟大成绩,以至于看错了进一步经济改革的方向。
世界各国都盼望一个丰富物质享受的社会,为什么我们做得那么好?我们过去走的一条路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经济学就是研究如何高效率创造社会财富,经济学知识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我国的经济改革,就是按照现代经济学所要求的市场经济制度来设计的。固然我们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是在大方向上很符合经济学的原理。
经济改革成功的第一个原因,是让人力物力有自由流动的机会,每一点生产要素都有机会寻找最能发挥效果的结合点。就劳动力而言,过去农民不许进城;干部都是革命机器上的螺丝钉,由人事部门分配之后一辈子钉在那儿不许动。“文革”时革命的暴政滥施淫威,全然不顾发展生产的客观规律。
于是发生了教授下乡去务农,工人进大学管大学,军宣队进工厂,诸如此类全国性的举措,导致经济走到了崩溃的边缘。改革开始时,对市场和人力等要素的自由流动还心有余悸,处处设置障碍。国务院曾经发文禁止长途贩运,认为跑单帮就是投机倒把,严予取缔。一直到前几年还禁止农民报考公务员。
我们以前始终把自由平等看成是资产阶级的东西,拒绝接受。因此走了不少弯路。就物资的自由流动来看,我们逐渐摆脱了计划经济的束缚,各种物资得以通过市场流动,重新配置,不但让人尽其才,也能使物尽其用。不但在国内配置,还可以在全世界寻求改善配置的机会。
因此我国的进出口额在27年中增加了330倍。在资金方面也增加了流动的渠道。改革前马路大道很少银行网点,顶多能找到储蓄所,而现在每隔几步路就能看到银行网点。1/3
作者:茅于轼
来源:人文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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