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想要带领中共国回去的,是一座巨大的思想监牢,是一座以禁锢普通人的思想、阉割普通人的创造力为代价维持稳定的精神集中营。
而想要实现这样的目标,他需要在中共国重建帝国的基本结构,需要恢复帝国的人口基础。
他做不到。
即使不考虑他才智的不足,以目前他手中仍然掌握的财力、人力,军事和政治资源,他也做不到。
但在中共国成功建设起民主政治,同样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因为中共国人的合作能力长期受到阉割,因为绝大多数人虽然已经不再停滞于牲人的水准,但离合格的现代人仍有相当距离。
而社会的转变,是必须以人的转变为支撑的。
中国人离合格的现代人还有多远,中国离合格的现代国家就还有多远。
如果中国必须保持大一统,如果把人口主体的现代化视为成功建设现代国家的前提,想在这片区域打造出合格的现代国家就会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但只要思路打开,只要把“切割”看成一个可行的选项,只要象当年设置“特区”那样允许一部分地区先民主起来,先现代起来,事情就会立即变得容易许多。
而这样的“设计”,并不需要有哪位总设计师在南海边画上一个圈。
历史已经向我们展示了这种可能。
只要中央政权衰弱到不足以压制地方自救的意愿,只要任何一个地方势力为了摆脱经济困境、庞大债务的影响,玩“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一套,试图将本区域打造成“独立王国”,容许地区内的经济、政治资源自行整合,容许地区内的互助自救合作关系自行发展,地方性的“智联网”就会在不需要打明政治招牌的情况下悄然发展起来。
而这样的智联网,会筛选自己的合作者,就象改开初期的工厂招募工人那样,把不合适的人排出在外,把合适的人吸纳进来,把肯遵守厂规厂纪的人留下,用薪水让人们心甘情愿被驯服。
在中共中央的长期压制下,有能力建设民主政治的地方势力看起来是不存在的。但它们并不是真的不存在。
有能力在危机中合作自救的个体,是存在的。由这样的个体组合而成的地方势力,是会在危机的触发下自然形成的。而在今天的社会人口结构和信息环境下,在巨大危机的催迫下,他们的组合已经不可能遵循中共当年的套路。
很多人还不清楚民主政治应该是什么样子,但至少他们已经知道专制政治是什么样子,会怎样发展,会让自己有什么下场了。
在现实利益面前,在接受大一统旗帜的感召让自己成为任人宰割的砧上之肉的悲惨前景面前,绝大部分有能力与他人合作自救的个体都不会选错自己的道路。
中共中央对明面上存在的墙内民主政治力量的打压,并不能改变选择保留各方合作者自保能力的民主政治会是自救者们唯一可选项的现实。
而且明面上的打压越凶狠,形成全国性民主合作组织的难度越高,中共就是在把国家的未来向分裂分治的局面推得越远。
当人们只能暗中形成较小的团体,较松散的组织,当人们无法在帝国崩溃阶段快速形成足以整合全国资源、获取全国信任的合作团队,信任就会成为保持大一统的心理障碍,割据就会成为大家不得不接受的既成事实。
中华沦陷区的政治转型将和改开时期的经济建设一样,首先是区域性的,首先在具备人口基础的地区发起。
就象当年的深圳,曾号称是大学生最多的城市,曾拥有异常年轻的人口结构。
然后,区域性的成功会引来其余地区的效仿。
在中央衰弱时期形成的事实上的“独立王国”们会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寻求名义上的独立。
而只有在组建合作团队时保持着理性,保持着能获取合作各方信任的操守的“独立王国”,才能在中央残存的压迫感、大一统派的反对、经济萧条人口流失的困境中逆势而生。
民主国家不是设计出来的,是涌现出来的。
而涌现和顿悟一样,往往事先全无预兆。
我知道很多人都对中国民主化缺乏信心,很多人放眼中原,看到的都是负面因素。
这很正常。
真正能构建起未来的力量不会在此时暴露自己。
他们中的许多人还不知道自己将承担历史的重任。
但当历史的漩涡将所有人卷入,当促成牲人大规模死亡的历史条件成熟,当生死关头的考验撕碎每个人的“良民证”,人们在经济改革期间学到的种种技能将被迫应用在政治领域。
在中共国想要建设民主是困难的事。
但是当这个庞大帝国的历史负债让是否选择建设民主成为生或死的抉择,当皇朝末年的黑暗年月令选择保持牲人状态的那些人只好象历史上的牲人一样死去,当死亡彻底改变了幸存者的人口结构。
建设民主不会比活下来更难。
放弃大一统不会比放弃生命更难。
人们会合格的。
既然不合格的都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