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不是不读历史,是只读苏联历史。几乎所有的民主转型都发生在专制出现松动、走向开放之际。这通常具备两个相辅相成的条件:一是国内局势恶化,抗争持续不断,难以扑灭;二是国际社会的压力强大,足够影响专制政权的决策。国家运气好的话,这个时候可能出现开明的领导人。
柏林墙倒塌之前,推行“新思维”改革的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跟美国总统里根、西德总理科尔的接触,比跟东德领导人昂纳克要频繁得多。他明确表示苏联不会武力支持镇压抗议运动,是东德及其他东欧国家和平转型的一个重要因素。也正是因为戈尔巴乔夫实施改革,和克格勃关系相对疏远,既不干掉认为他的改革太过激进的党内二号人物,苏共中央书记和政治局委员利加乔夫,也不暗杀痛斥他的改革不够激进的党内野心家叶利钦,甚至让著名的异议人士萨哈罗夫当选为人大代表,推动整个社会走向开放,最终“葬送”了苏共和苏联帝国。
从这个意义上说,习近平在上台之初就警告中共记取前苏联解体教训,认为戈尔巴乔夫不重视军队(和克格勃)犯了致命的错误,发誓“不会成为第二个戈尔巴乔夫”,就加强和延续中共权力来说,可能是“正确”的选择。他毫无掩饰地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进:在党内不允许出现利加乔夫或者叶利钦,党外更不允许存在萨哈罗夫。同时,他也绝不允许香港成为冷战时期的柏林。而与此同时,美国还有当年致力于改造苏联制度的宏图大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