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译：软件的终结

要了解软件将如何变化，我们可以借鉴技术如何改变其他行业的经验。历史总是有相似之处，只要你细心观察。

在互联网出现之前，媒体的运作方式完全不同——制作内容的成本非常高。你必须支付人员的费用来创作、编辑和分发内容。因为内容制作成本高，所以它必须盈利。而消费者也会为此买单——比如报纸、杂志、书籍、有线电视和按次付费电视。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就非常喜欢报纸——谁会不喜欢一个具有地方垄断性质的可预测的订阅业务呢？

当互联网出现时，媒体公司认为这是一个接触更广泛受众并降低分发成本的机会。但没人预见到的是，互联网不仅将分发成本降至零，还将内容创作成本也降至零。用户生成内容蓬勃发展，当内容创作不再需要花费时，它也不再需要盈利。那么内容在不需要盈利时会如何表现？这一经济约束的放松导致了一场“寒武纪大爆发”——你可以拍一张咖啡杯的照片，发布后可能获得上百万次观看，或者根本无人问津，但市场的清算价格依然达成。这产生了大量我们无法合理消费的内容。这需要产品来引导注意力、营销这些内容，并有效地引导我们——我们现在称之为用户生成内容平台。

这些平台彻底改变了媒体公司。作为一个媒体公司，你在争夺用户注意力时要面对相同的竞争，但你的成本要高得多。你雇用的内容创作者越多，你就越容易被用户生成内容平台超越。从结构上看，投资媒体自此一直是个亏本的买卖，而价值创造已经完全转移到控制分发的平台上。

软件制作成本很高。你必须支付人员费用来创作、维护和分发软件。因为软件制作成本高，所以它必须盈利。而我们也为此买单——软件许可、SaaS（软件即服务）、按座定价等。软件的利润率历来让人羡慕——90%以上的利润率和零边际分发成本。

软件昂贵是因为开发人员昂贵。他们是熟练的翻译者——将人类语言翻译成计算机语言，反之亦然。大语言模型（LLM）已证明在这方面非常高效，并将把软件制作成本降至零。当软件不再需要盈利时会发生什么？我们将经历一场软件的寒武纪大爆发，就像内容一样。

《Vogue》不是被另一家时尚媒体公司取代，而是被一万个网红取代。Salesforce不会被另一家庞大的CRM取代，而是被一群动态服务于相同需求和痛点的应用取代。软件公司将像媒体公司一样被取代，出现一套新的控制分发的平台。

SaaS、ARR（年度经常性收入）、魔法数字——这些都是理解旧软件商业模式的术语，其中与软件制作相关的开支曾是护城河。市场的无形之手在软件领域已停滞很久，但大语言模型将引入其迅速而熟悉的纠正力量。今天主修计算机科学将如同90年代末主修新闻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