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年前，资中筠先生有个谈话，说：“民众和领导的素质是互为因果的。民众的觉悟是最重要的。前一阵发生的以“爱国”为名的打砸抢暴行，使我感到悲哀。一百年了，没有长进，上面还是慈禧，下面还是义和团。” 1970年代末起动的改革开放之所以能部分成真，是因为那一代在毛共控制中国前受过基础教育的有识之士。那代人大部分已经离世。靠红卫兵一代和他们的孩子，不可能有什么改革开放，即使有人想，也没有能力和见识做。要实现民主化，willing和able，缺一不可，何况中国从50后-00后，大部分人两者都没有。
资先生说“上面还是慈禧，下面还是义和团”。中间有现代文明见识的人在中国社会少得可怜，上下一挤压，这些绝对少数就在视线中消失了。这让人想起一句讽刺汉堡包肉饼太小的广告词：“Where's the beef?” 中国社会，这个作为现代文明中间力量的beef群体太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上下两层馍铺天盖地，上面比慈禧更颟顸暴虐，下面比义和团更野蛮，暂时被无产阶级专政的链子拴着，还不至于把中间的beef层肉身吞噬。但只是暂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