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欣赏戴傅贤那句话：“后生才性过人不足畏，惟立志做人者为可畏耳。”白纸运动时，这里说“支持抗争，不是因为它能成功改变现状，而是因为抗争者在立志做人。”民主是个漫长过程，不是一个事件，但立志做人必须有个起点，能走出第一步，在做人方面就成功了一步。中国眼下不具备从零星抗争事件转化成民主过程的土壤，总体国民的基本面没有变，但年轻人能走出做人这一步让人看到改变贫瘠土壤的希望。
中国的制度需要改变，正常人都知道。但改变制度需要很多历史和现实的机缘偶合，不是朝夕之功，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或更长。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管体制怎么样，我们每天都遇到的当下问题都是，在具体的日常事务中自己怎么做，身边的人怎么做，同社会的人怎么做。这些年，各行各业一些人在生活中做的很多事，连人性都没有，不能推到制度头上。大部分人一辈子遇不到一次大的制度改变。但做人做事每天都要做，对个人来讲，意识到这一点很重要。
正常人会欣赏身边的小善，追究身边的小恶，先做能做的，把每天自己能做人的那部分先做起来。至少是在当前，你没有能力改变中国的制度，这是个基本现实，但你人总得做吧。就像你没有能力年薪百万，生活虽然拮据一点，但日子总得过吧。
这些年，令人沮丧的有一点就是，不少人把什么事都推给制度，但他们自己乖巧、胆小、自私、不拿陌生人当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宁肯成人之恶，也不成人之美......有类似烂污德行的人多了，坏制度不会改变，即使天降优良制度，也会很快坍塌。在大部分国民这种精神状况有所改观之前，中国很难从0到1实现民主的制度性突破，即使阴差阳错暂时有了民主，也会很快烂污化，变成委内瑞拉或俄国那种劣质民主。这种精神状况的国民，即使有了自由，也是一篓子螃蟹式的自由。
